因为这件事,江枝雾一连几天都心情低落。
这天,江枝雨给她打电话。她们单位搞团建,要跑八百米,她月事来了跑不了,让江枝雾来救场。
她们学生时代的运动会就经常这样换来换去,总是能蒙混过关。
江枝雾因为工作原因,没时间去锻炼。替妹妹跑完后,也是精疲力尽。连气都喘不上几口。
枝雨带着小侄子偷偷来给她加油。
刚上小学的小侄子很喜欢她,每次见到她都要抱着她说个不停,从学校的事说到动画片,喋喋不休。
到后来枝雨要抱着他回家,小家伙还不肯,抱着江枝雾的腿,非要跟她走。两个大人都哭笑不得。
“早知道不带这个小拖油瓶来了。”枝雨气哼哼,有些嫉妒,“小狗东西,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又是一番好说歹说,直到威胁嘟嘟晚上没动画片看了,才眼泪汪汪地和姨妈道别,依依不舍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
江枝雾失笑,弯下腰去抱他,摸摸他的小圆脑袋,又亲亲他软的像棉花一样的脸蛋。承诺下次见面带他吃肯德基,去玩滑滑梯。
小孩儿这才破涕为笑。
中午突然下了雨。她淋得湿透回家,洗了个澡。本来累的没打算再出门,结果印蓝打电话,喊她出去逛街吃饭。
在新开的商场,加上旁边的展销会。印蓝依旧美艳妩媚,妆容精致,披散着刚卷好的大波浪,百达翡丽的新表显眼,走到哪都有柜姐殷勤相迎。
前后大概一个多小时,她一个人刷了十几件大大小小的衣服和包包。
到了吃饭的时候,腿肚子都在打颤,终于能坐下来休息。
这家餐厅也是新开,设计独到,坏境幽静。桌上的花瓶有几枝花苞,散着淡淡的芬芳。
江枝雾向她说起自己丢了桃心挂坠的事情。
那是印蓝送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上面刻着yl for jzw,这么多年,她一直带在身边。
“小玩意不值钱,丢了就丢了呗,以后我再送你。”印蓝喝口水润嗓子,开玩笑地说,“你就是太念旧了。”
江枝雾停顿一下。
“喜欢就多吃一点,你看看你瘦的。”印蓝抿着一点笑,托腮看着她。
“你也是。”江枝雾笑得很腼腆,“你比我瘦。”
“对了,小江。”
“嗯”
“我要订婚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她稍微一愣,“什么”
“上次你提前走了,没看到他跟我求婚,喏。”印蓝抬手划拉几下,江枝雾这才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
她看着印蓝嘴角的笑,只觉胸口连炸三颗雷,呆在那里。
“怎么了”
服务生来了又离开,江枝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挺好的。”
一时无法管理脸上表情,只能狼狈垂下头,盯着自己的盘子。“对不起,有点突然、我…”
意识到自己话音哽咽,她便停住了,往嘴里扒饭。
“喂,江枝雾。”印蓝伸手,用勺子敲敲她的盘子。
“嗯…我在。”
“不跟你开玩笑了,你也快点找个男朋友,把自己嫁出去,听到没”
江枝雾迟钝地点头。怕自己继续失态,低头从包里赵出一张卫生纸,慌忙站起来,“那个,我去一趟洗手间。”
整个城市伴随着滚滚闷雷,天际线被乌云盖满,像要被吞没。正到了下班的时间点,街上路上车流密集,印蓝送江枝雾回家。
下车时,印蓝亲自把伞递到她手里。看江枝雾待着不动,印蓝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枕着手臂看她,“小江,别发呆了。”
江枝雾循声,动作缓慢地解开安全带。开车门前,印蓝在身后说,“有时间带我去看看叔叔。”
江枝雾点头,推开车门,走出几步远后,她听到有人又喊住她。
茫然转过头,印蓝降下车窗。
车上车下,短短几米的距离,雨雾在两人之间隔了一道帘。
江枝雾往后倒退了一步。
印蓝苦笑,“笨蛋,把伞撑开。”
回到家,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江枝雾本想好好睡一觉,可一闭眼就是印蓝。
从小学开始,一直到初中,快十年时间,她和印蓝一直都是同班同学。似乎也是种奇妙的缘分。
印蓝有一双像猫的眼睛,从小学起在班上个子就算拔高的那群,很瘦。太漂亮的人,总有些离经叛道。
江枝雾和她不同,她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学生,成绩另说,但位置总是在前排的那种。
印蓝曾说过,江枝雾的性格,用呆若木鸡来形容最为贴切。
学生时代,虽然她长得不错,但有结巴的毛病。加上又是是不讨喜的班长,基本上除了印蓝,其他男生女生都不太爱搭理她,甚至是欺负她。
有一次中午放学,江枝雾又被调皮的小男生明目张胆地踩书包、倒牛奶。她终于忍不住伤心地哭了出来。
正好路过的印蓝挺身而出,和这个男生狠狠打了一架,用凳子把他的头砸破。后来她还为这件事被罚站了一个星期。
那以后,每次等到印蓝来教室时,江枝雾总要悄悄看她一眼。
为了报恩,在余下的学业生涯中,身为班干部的江枝雾换着法对她好。
比如瞒着老师帮印蓝写作业,包庇她上课睡懒觉、逃课。只要是能让她高兴的,江枝雾都尽力做到最好,并且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