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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男人

帕子无疑是秦野的,擦过她的口水,大佬嫌弃也是正常的。

她盯了半晌,都没下决心要不要收起来洗干净了再还给秦野。

思忖无果,姜媃索性两根指头捻起那帕子,边往火盆里扔边说“秦昭,烧你一张你弟弟的帕子做纪念,往后有事无事别给我托梦。”

“少夫人,您是在跟三少爷说话吗”恰此刻,婢女流火提着食盒进来。

姜媃想也不想,飞快将那帕子塞进袖子里藏起来。

流火摆出白粥和腌菜“从前,少夫人都不怎么敢和三少爷说话的,现在竟然还能说上几句了。”

姜媃摸了摸鼻尖,莫名有点做贼心虚。

她敷衍应了声,端起白粥也不计较,三两下就用了。

流火脸上流露出心疼“这些时日辛苦少夫人了,守丧期间都不能大鱼大肉,少夫人再忍忍。”

姜媃表示不在意,她从前在孤儿院什么苦没吃过,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

待她用了早膳,不多时大房那边就有人来换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罗氏大儿子、秦家长子秦笏。

秦笏年约二十三四,身形挺拔,器宇轩昂,他早已成婚,如今膝下长子都五岁了。

甫一进门,他便对姜媃拱手道“三弟妹快些去休息,昭儿这里我守着就好。”

姜媃觉得很有意思,大房那边秦老大整日神龙见尾不见首,罗氏跋扈刻薄,四少爷秦枢就是个蠢莽憨,但是这秦笏却是人模狗样的。

姜媃从来都坚信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歹竹出不了好笋。

所以,秦笏现在跟她装模作样,真是虚伪

姜媃心里冷笑着,娇娇小脸上却带出软包子式的怯懦表情。

“多谢大哥,大哥记得回魂灯不能熄,香烛不能断,不然我怕三少爷找不着路回来。”她声音小小的,疲惫又悲伤。

秦笏点头“我省的,你不用担心。”

姜媃朝他扯了扯嘴角,真真就是个胆小软弱的十岁小姑娘。

她跟流火出了灵堂,外头多日来的连绵阴雨终于停歇了,乌云散尽,露出一点明媚春阳,薄雾朦朦,连空气都是清新干净的。

姜媃心头沉甸甸的,忽然穿书过来,她根本不知道是为的什么。

从原身的立场来看,应当是想她护持秦野,再往深了想,估计最好能避免秦野最后的反派悲惨结局。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结局是怎么样的,但身为一个反派,男女主的踏脚石,想也不会太好。

可她姜媃又不是原身,不管是在现代还是这里,都该有自己的人生,如何甘心给人做绿叶陪衬

“少夫人,是五少爷。”流火轻轻拉了卡姜媃袖子,示意她往一边看。

姜媃转头,就见秦野站在木柱子面前,拿匕首在上头刻画着什么。

“咔咔”尖锐匕首尖刺进柱身里,像是扎在人身上。

偶尔力道太大,匕首打滑,锋利的刀刃将指腹割出血来,秦野也像没知觉一样。

姜媃“”

流火急的不行“少夫人,您快劝劝五少爷。”

这是自虐心理病啊

姜媃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她都没反应过来,就已上前拽住了秦野。

“秦野秦野你别这样”姜媃力气不大,人没拽住不说,反而被他拉的一个趔趄,差点撞柱子上。

姜媃一急,索性扒拉着秦野一只手臂,死死抱怀里“秦野,秦野”

秦野不动了,他喘着粗气问“你是不是想走要跟别人走”

姜媃愣住,她这不还没计划到那么

她的默认,却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进秦野天灵盖,让他头痛欲裂,视野都有几分看不清了。

他另一只手掐住她下颌,表情凶狠,声音如冰“休想”

话落,他解下腰间绞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姜媃给绑了。

嘴里还念叨着“绑住藏起来,没人找的到,绑住就不能走了”

姜媃“”

我有一句,不知道当不当讲

绑完人后,秦野二话不说,扛起人转身就跑,流火在后面追都追不上,那架势是真要找地方将姜媃藏起来。

姜媃心情像哗了汪一样一言难尽。

她什么都想过了,但万万没料到,反派大佬竟然患有严重的躁郁症

这种心理疾病她了解的不多,只是小时候在孤儿院见院长发作过。

平素温柔慈爱的院长一发病的时候,宛如地狱恶鬼,会打骂人,还会虐待院里小孩儿。

直到后来有个孤儿长大,修成了心理学博士,回到孤儿院费了很大精力才将院长治好。

姜媃想不明白,只有虚岁十一的秦野为何会患上这样的心理病,一个对世事尚懵懂的少年,该是经历了什么

“嘭”秦野踹开自己起潮阁房间门牖,大步进去,把姜媃摔床榻上,又折身去关死房门。

姜媃眼冒金星,在锦衾里蠕动半晌也没坐起来。

秦野进到里间,抱着脑袋焦躁地走来走去,嘴里还不断念叨着一些姜媃听不清的话。

姜媃心里咯噔一下,秦野这模样,不能再受刺激。

她遂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软下嗓音喊“秦野,我手疼,你松开我”

那声音娇软如蜜,搅合起来,还能稠出甜丝。

秦野顿脚,他看着她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

姜媃蹭了蹭锦衾,又说“小叔,我不走我哪都不去,我手腕真的疼。”

说罢,还使劲眨眼,眨出一点盈盈水光。

秦野抿着薄唇,身上终于有了点孩子气“不,我不放你,你对秦勉玦那老猪狗笑,你还跟秦笏说话,你要听他们,你要走”

姜媃觉得,心好累。

秦野似乎认定了自个的臆想就是事实,他抹了把脸,擦了一脸一手的鲜血。

“嫂嫂,他们不是好人,真的不是好人”秦野语无伦次,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开始咬指甲,咔咔的,凶残的像是要把自个指头给咬断。

整个人还停不下来,不断走来走去,不然就是暴躁的踢踹屏风杌子。

姜媃看了他一会,见他这般折腾,莫名就心软了。

她叹息一声,又轻声道“秦野,你过来。”

秦野睁大了凤眸,茫然无措地望着她,然后躁狂的抱着脑袋跳脚。

“不,不能过去,是嫂嫂,嫂嫂”

他自个在那念叨,满屋子乱窜,许是终于受不住了,崩溃喊出来“嫂嫂,我好疼啊,我头好疼”

姜媃面色逐渐凝重,她记得躁郁症并不会让人头疼。

这厢秦野冲地过去,粗暴地拉开床头暗格,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就往嘴里塞。

姜媃离得近,恰将那东西看的清清楚楚,晒干的浅棕色表皮,呈椭圆形,多已破碎成片。

她眼瞳骤然紧缩,那东西分明就是罂o粟o果壳

作者有话要说  姜媃你是不是有病啊

秦大佬你有药吗

姜媃你还是弃疗,治不了。

今天有第二更,中午12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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