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浪听方丈室里传出来的话语,却正是那天早晨他和张小虎在少林寺的山门外所遇到的那个黄袍僧人,心说:原来那曰见的黄袍僧人便是少林寺的方丈无异元来大师。
昙宗转身对唐浪和张小虎,说:“你们俩跟我来。非方丈问及,不要开口说话。”
“是。大师。”
唐浪和张小虎二人齐齐躬身答应了。
昙宗上前一步,推开了方丈室的门,踏步进去。
唐浪和张小虎随后而进。
抬眼看去,唐浪见整个方丈室陈设极为简单素朴,一个身穿黄色袍服的和尚正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之上,双手交互放在丹田之处。
这和尚却正是唐浪那天所见的黄袍僧人,也就是少林寺的方丈无异元来大师。
昙宗双手合十,低头行礼:“方丈。”
“昙宗,”少林方丈无异元来抬起眼来,看了看昙宗身后的唐浪和张小虎,心下似乎已经明了,“何事?”
“方丈,”昙宗一指身后的唐浪和张小虎,“这两位少年,都是曾经受到过王仁则的追杀的。他们二人情愿拜入少林门下。昙宗见他们孤苦无依,又与自己身世相同,不由地心生怜悯,想要收他们两个为徒。还请方丈恩准。”
无异元来仿佛已经看穿了唐浪和张小虎的内心一般,说:“这两位施主,年纪还轻,心中仇恨不能忘却,岂是心甘情愿要拜入空门的。以老衲看来,这二位施主只不过是以拜入少林学禅为幌子,而实际上则是要偷学诸般少林绝技,以报家仇的……”
昙宗急忙解释说:“方丈,昙宗的家也被王仁则彻底毁坏,但是,昙宗自从拜入少林寺之后,曰曰研习种种少林禅法,业已忘却了仇恨,只是一心向佛。昙宗相信,这两位少年在少林寺中经过佛法的浸润修持,早晚也会泯灭种种恩仇的。还请方丈收留他们。”
无异元来低声宣了一句佛号,又说:“王仁则自从被王世充起用为东都洛阳的守城大将之后,滥杀无辜,天怒人怨。少林寺方外之地,实在是不愿招惹俗世的种种是非。虽然佛家弟子当以慈悲为怀,但当此乱世之际,也只能独善己身了。你还是让这两位施主转投别别座丛林吧。”
昙宗突然大声喊道:“方丈……”
唐浪见无异元来铁了心不收自己,心说:这少林方丈连少林寺首席护院武僧昙宗的面子都不给,可够绝情的。他不肯收留我和小虎,定然是怕我们年少气盛,学会了少林绝技后,偷出少林寺,到东都洛阳刺杀王仁则,从而给少林寺带来灭顶之灾。唉……
无异元来又说:“昙宗,少林寺内的庙产有限,只恐怕也养活不了太多的僧人……”
昙宗只好说:“其实,所有的僧人,大家每个人少吃一点,也就省下了两个人的饭食了。方丈完全不用艹心这个的。”
“昙宗,”无异元来说,“多说无益,你还是赶紧送这两位施主好生下山去吧。我还要修禅……”
作为少林寺的住持方丈,无异元来的这句话说得语气轻描淡写的,但是,却仿佛不容任何人回绝。
唐浪闻言,脸上的神情错愕不已。
张小虎更是一副失望已极的表情。
昙宗见无异元来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自然也不好再坚持要收留唐浪和张小虎二人,只好双手合十,躬行一礼,“方丈,昙宗告退!”
无奈之下,昙宗只好领着唐浪和张小虎二人依依不舍地出了方丈室。
……
少林寺,达摩亭。
昙宗高大的身形,萧然雄奇,如一座铁塔一般地立在了亭子下面。
“唐浪,小虎,方丈大师只是不允。唉,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昙宗脸上的表情也极为失落,双眼之中的目光更是变得暗淡了许多。
唐浪忙说:“昙宗大师已然尽力了……所有的场景,我也都和小虎亲眼目睹了。这实在是不能怪昙宗大师的。”
昙宗闻言,沉吟不语。
唐浪继续说:“呃……既然少林寺不愿意收留我和小虎,那我们二人便去寻找别家寺院去就是了。我们这就去找无暇姑娘告别去……”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把“无暇姑娘”四个字重重地说了出来。
仿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昙宗突然开口对唐浪和张小虎说:“且慢——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们两个人依然住在南凹村中王承彦家里,我闲暇之时便亲自去传授你们少林功夫!”
唐浪大喜,赶紧拉着张小虎就在达摩亭下跪在地上,口中大声地说:“徒儿拜见师傅。”
张小虎也忙不迭地说:“徒儿拜见师傅。”
看到唐浪和张小虎开心不已的样子,昙宗也极为地高兴,“哈哈……不过,你们两个要小声一些。不要让别的僧侣听到了。这可是触犯少林寺寺规的。”
“啊!?”唐浪和张小虎都不由地惊呼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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