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湿,冷气极重的海边,花清祀披着外套,跟盛白衣手牵手在凌晨的时候还在外散步。
风特别大,拉扯着花清祀一头长发。
“走一会儿就回去,夜里寒气太重,怕冻着你。”
花清祀轻轻嗯着,点着脚尖踩着细软的海沙,姿势像要跳舞一样,“九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盛白衣不太懂,“什么”
“我不知道能不能主动提及这件事,但你没跟我提过盛家,可我又是知道,南洋是有盛家的。”
“之前在东都,你说家里只有你跟阿姨两人,这是你的私事所以我没有多打听。可是现在,我们都结婚了”
她扯着飞到脸上的头发,在盛白衣探高的手下转了圈。
“你想不想尝试跟我说一下。”
“或者你需要先征询阿姨的意见”
花清祀背对着往前,以这样的一个相对的方式看着盛白衣,“倘若依旧难以启齿,那就不说。”
“我只是在考量,嫁给你了,你的有些过往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承担。别放心在心上,我就随口这么一提。”
花清祀是真的很喜欢海边,松开盛白衣,朝海水走近,非常兴奋还有点像个孩子。
“要说最接近水边,也就小时候奶奶,跟小叔带我去乘画舫,孩子嘛喜欢的东西也就那些。年龄小点还能哄我,大了就不喜欢。”
“海边是一直没时间去,我有时间,年轻的时候奶奶、小叔不放心,等他们放心,我有时间了就没那心思。”
盛白衣跟上来,从背后抱着她,“海水夜里凉,不玩儿了好不好。”
用脚尖踹了几下海水,花清祀回身,跳到他怀里,“好啊,不玩儿了,回去吧。我听说海边冤魂很多的,说不定啊就从海水下伸出手抓着我腿,把我扯大深海中。”
“听谁瞎说的这些,鬼神之轮信则有不信则无。”他凑近,在她发凉的额头上蹭了蹭。
“脸这么冰,祀儿,要是吹感冒了以后就不准来海边。”
花清祀是一时兴起就想来海边走走,也是一时兴起,想到盛白衣从未提过盛家任何人。
“那不至于。”她缩在盛白衣怀里,乖乖的搂着,“不会感冒,我回家就吃药,等天气转暖了你就带我来海边玩好不好。”
“奶奶原来说,要结婚成家才算大人,成了大人想做什么做什么没人可以置喙,我现在就是大人,来个海边还要被训”
“好惨哦我,九哥。”
盛白衣没说话,抱紧她从海边一路走向公路,很长的一截路,走得又慢像在散步一样。
“你刚刚说的表姐,会不会跟我气场不太合。”
上了车,盛白衣拿外套给她裹上,腿跟胳膊都吹的凉飕飕的,“不会,表姐她很好相处。”
“本来今天打算过来,又觉得我们刚回家需要时间休息。”
“表姐跟姐夫是丁克,不想要孩子,因为姐夫工作的关系一年四季在国外更多,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跟你见面。”
现在凌晨两点多,她困了,斜躺在座椅窝盛白衣怀里,“感觉不太好意思,有些兴师动众。”
“是妈妈跟表姐说的。”他玩着腿边柔顺的长发,“我好不容易结婚,妈妈心里自是十分高兴。”
“别担心,表姐很好相处,你会很喜欢她。”
花清祀困的快要闭眼,“为什么啊。”
“表姐的性格跟元词有些相似。”
凌晨两点多两人到家,听到动静,在沙发里打瞌睡的沈青釉醒来,来到窗户边。
盛白衣抱着顺着的花清祀刚从车上下来。
“怎么了,这是。”沈青釉迎出来,以为出了什么事。
“妈妈,您怎么还没休息。祀儿去海边去玩儿了圈,回来的途中睡着了,我们在一起哪里会有事,您还熬夜等我们。”
盛白衣有些无奈,先将小淑女放在沙发,转身去哄沈青釉,“妈妈很晚了,回房休息好不好”
沈青釉一步三回头,进了卧室忽然攥着盛白衣的手,压低嗓音,四处打量,很谨慎,“嘘,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了。”
卧室里开着一盏小灯,灯光不强烈,盛白衣的脸色阴鸷如冰封。
“妈,没事了,他们就算知道也没关系。我现在长大了,有能力保护您,不管谁来我都能赶走。”
沈青釉保持着谨慎的状态,“他们知道了,知道了。”
在隔壁先睡的媛姐披着外套出现在门口,“嘘。”她是跟盛白衣嘘的,朝他挥挥手示意让开。
媛姐轻车熟路把沈青釉哄上床,不多久就睡过去。
“媛姐。”盛白衣示意门外。
“多久了”
媛姐搓了搓手,“夫人有时候睡迷糊会突然这样,我问过医生,医生说那是梦境的一种投射,这时候别吵她哄着继续睡就行。”
“你别胡思乱想。心理治疗,加上药物,夫人的病已经好了八成只要不再受刺激就没关系。何况你如今结婚,再过两年要个孩子,这样幸福快乐的日子夫人期盼这么久,哪里舍得让自己生病”
“每天吃药,每周去医院记得比我还清楚。”
盛白衣的脸色并未松懈,盯着她,“媛姐,您可别骗我。”
“绝对没有,九爷你信我,我怎么会拿夫人的身体开玩笑”媛姐说的是真的,这件事沈青釉自己也知道,可这么多年病情已经得到控制,她也非常积极的配合治疗。
盛白衣谈恋爱时,沈青釉就看见了希望,儿媳妇,孙子孙女都会有,这就是她此生盼望所求。
“九爷,夫人真的在克服,为了你跟少夫人。别担心,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时间很晚,您快带着少夫人去休息。”
时间真的不早。
盛白衣犹疑,把门推开一条缝隙,夜灯下沈青釉睡熟了,只有睡熟就不会再迷糊,不会在想到以前的事。
后院,福禄猛地狂吠一声。
睡在沙发里的花清祀一个激灵,迷迷糊糊的醒来,转过身趴在扶手上瞅着盛白衣跟媛姐。
他们似乎在争执什么。
这时候能争执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有好几分钟两人的都停了,媛姐去了沈青釉卧室。
盛白衣站在门口,捻了捻眼窝,一回身眼神就跟花清祀对上。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没有贸然开口,温暖又乖巧的一笑,只是她现在能做的。
“困了吧。”盛白衣过来,俯下身抵着她眉心,“是我们吵醒你了”
“不是,好像是福禄叫了声。”
似乎盛白衣没听到,拧眉,“是吗,为什么我没有听到。”
“你,你可别吓唬我。”都说狗狗的眼睛,可是能看到一些灵异类的东西的,莫不是真看见了什么。
扑哧一笑,在她额角亲了下,“骗你的傻丫头,都听到了。很晚了,回房休息吧。”
“盛白衣,你回南洋后就有点飘了哦。”她自然伸手,盛白衣就抱着她,抱着上楼。
“不要以为这是你的地盘就能随便欺负我,我可是有阿姨撑腰的”
“我哪里舍得欺负你,嗯”
两人这么斗着嘴,好像那点担忧不愉快就没了。
翌日,长辈先醒。
媛姐跟沈青釉说了昨晚的事,“要不,您亲自跟九爷说说不准九爷以为我在骗他。”
“当时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夫人,你们母子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沈青釉回忆着昨晚,“怎么让小白发现了。”
“九爷跟少夫人回来的有些晚,大概因为这样吵到你。”
想了想,的确好像是这么回事。
“今天阮葭要来家里,等晚点在跟小白说。早餐准备好了吧。”
媛姐点点头,取了围裙,“那我们先去菜市场。”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