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不明的一句,肖明烟从她身侧走过,进了茶水间。
钟晚转头看了眼正在冲咖啡的女人身影,心底隐隐的有些不安,眼皮又跳起来。
这几天,眼皮时不时的跳一下,像是暴风雨前的惊雷,在偷偷提醒着她不久后的灾祸。
若说肖明烟之前还能维持着表面的和气,那现在,就是彻底的撕破脸了。
这一天,她都在变着法的折腾钟晚。
钟晚很疑惑,她作为主编,难道都不忙的吗?这么有闲心折腾她?
可又能怎么办呢,人家是上司,钟晚只好苦着脸任由她为难。
午休时,钟晚终于能松口气。
她趁着这机会,给江惟发了两条微信,问他什么时候方便见面。
那U盘她一直带在身上,很不安。
可江惟始终没回她,已经过去几天了,还在生气吗?
下班前,钟晚又寻到空隙,给江惟拨去了电话。
两通电话,无人接听。
钟晚不由得叹了口气。
下班时,已是七点半。
入秋后,港城天黑的就早了。
这会儿,外面已经灰蒙蒙的。
钟晚走出s时尚杂志,意外的见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门口。
瞧了一眼车牌号,钟晚不自觉的弯唇,是来接她下班的吗?
兀自想着,驾驶位的车窗已经放下来,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隽朗五官,深邃眉眼,吸引着女人目光的出众相貌。
他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淡淡道,“上车。”
钟晚乖巧的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她微微侧身,歪着头看男人。
被肖明烟折磨了一天,此刻见到他,怨气倒是都散了,也开心了不少。
钟晚脸颊漫上笑意,“今天不忙吗,来接我下班?”
余止深一只手撑在方向盘上,他侧首凝着钟晚。
幽沉的眼眸,像是要望进她心里。
钟晚笑的那么好看,甜甜的,腻的人牙都疼了。
余止深喜欢看她笑,想时时刻刻都想见她笑着。
可她这笑容里,几分真、几分假?
余止深养了钟晚十年,他一步一步安排着她的人生。她的成长轨迹,在他的掌控之中。
余止深一直以为,钟晚会永远是他的掌上之物。
可有一天,这小东西翻了脸,回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然后,他疼的连呼吸都不再平稳。
余止深扬唇一笑,说,“你是我的妻子,做丈夫的当然要接妻子下班。”
他看似随意的问了句,“今天都做了什么?”
钟晚正视着余止深的脸,四目相对,她莫名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小手紧紧抱着拎包,像是藏有秘密,怕被人发现。
她回道,“忙工作呗。”
“什么工作?”
“就是一些琐事,你知道的,我现在是主编助理,对这个行业又不是很熟悉,只能慢慢摸索了……”
钟晚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像个孩子似得做着小动作,时不时的掰两下指节。
余止深神色微冷,从储物格里拿出一只手机,凛声截断了她的话,“给江惟打了两通电话。”
空气忽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钟晚身体倏然一震,她有些僵硬的抬起头,用了足有半分钟才回过神来。
侧首看向男人,他唇边扬起讥讽的弧度,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着一只手机。
钟晚眼眸睁大,一时慌了起来。
她声音颤抖的质问,“江惟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余止深格外认真的观察着钟晚的表情,她没有让他失望,惊慌、无措、恐惧,蔓延了她整张脸。
他漫不经心的晃着掌心里的手机,冷笑道,“钟晚,告诉我,你和江惟都在密谋些什么,嗯?”
钟晚脸上的血色,一寸寸的苍白,她咬着唇,眼眸雾气氤氲。
就是这样楚楚动人的一张脸,让他失神,让他掉以轻心。
余止深把手机往储物格一扔,‘咚’的一声闷响!
然后,他扣住钟晚的下巴,稍稍用了力,见她疼得拧了眉。
他冷声反问,“那天你在书房里,想调查些什么?”
他就觉得奇怪,钟晚从不进他的书房,也更不会去他的书房里找书看。
那天,他虽然心里疑惑,却没有往这儿怀疑。
乔居安口中的内鬼,就是他日日宠着的心尖人啊。
“余止深……”
钟晚身体颤抖,被他的阴鸷吓到。
有眼泪落在他手指上,明明触感是凉凉的,他却好像觉得,突然烫到了心。
余止深向来高高在上,在港城翻手云、覆手雨,可他却栽在了钟晚身上,栽在了一个他养了十年的祸患的身上!
他几乎咬牙切齿的怒道,“我料想不到,我养了十年的人,我的枕边人,竟然会伙同外人出卖我!”
猛地甩开她,余止深从口袋里掏出那枚U盘,狠狠地掷在钟晚脸上,“钟晚,你想知道些什么?想知道我手上沾着谁的血,想知道我的生意有多见不得光?想知道这些证据,能不能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