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淡淡道,“那就请进来。”
元九闻言,却有些为难了,“先生……”
元九欲言又止,和余止深对视了一眼。
余止深了然,从椅子里起身,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钟晚忽然想起了那个U盘,那个有着对余止深不利证据的U盘。
警察这时候找上门,说明什么?
余止深是什么人,在港城数的出名头的一号人物,若不是有确凿证据,谁敢上门来找他询问事情?
钟晚心头一紧,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已经匆忙的起身,跟了出去。
别墅门口,几名警察没有进来。
钟晚听到为首的警察说,“余先生,我们收到匿名举报,您和早些年的一起走私案有牵扯,劳烦余先生和我们走一趟。”
那警察语气很客气,可态度却是十分强硬。
余止深背对着钟晚,挺拔的身形映在她眼睛里。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做到淡然处之。
可钟晚一颗心都揪紧了,她比余止深更慌张。
余止深和警察交涉了几句,转头时见她站在几步外,眸底闪过一抹诧异。
他缓步到她面前,垂首吻了吻她额角,语气平静道,“我很快会回来的,别怕。”
语毕,他转了身要跟那些人走。
钟晚却下意识的攥住了他袖口,她指节都隐隐的泛着白。
余止深凝着钟晚的眼神,含着毫不掩饰的缱绻温柔。
她的反应,令他心悦。
余止深满足的叹了一声,大手轻抚着女人柔软的发丝,将遮挡住她脸颊的刘海拨到耳后,轻声安抚道,“乖。”
余止深跟着警察离开了,钟晚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惊惧。
她牙关都在打颤,这事情来的过于突然,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
钟晚本能的看向元九,“元叔,这……”
元九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这样的事情,显然是第一次发生。
余家是百年望族,在港城有着悠远的历史,上流社会的人物,谁不沾着几分黑?
即使警察手里有什么证据,可也不该这时候突然找上门,把人给带走了。
刚才那些警察,腰间都别着枪,他看的真真的。
元九背脊一片冷意,却仍是安抚着钟晚,说,“太太,您别急,先生既然那样沉着,就不会出事的。”
可实际上,他心里也没有底。
余止深冷静沉着,是他多年来经历的事,让他早已习惯了不动声色。
……
余止深被警察带走后的几个小时里,余宅都处于压抑。
元九手里攥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老宅那边打去电话。
这些年来,他跟在余止深身边,早已习惯了那男人的处事方法。
他离开时,没有任何交代,想必是不希望惊动了老宅那边。
可已经这个时间,他还没有回来。
元九很不安。
和元九有着同样心情的还有钟晚,钟晚等了一天,没有任何消息。
她实在坐不住了,从楼上‘蹬蹬蹬’的跑了下来,甚至连拖鞋都没穿,就那么光着脚。
钟晚跑出来时,与元九撞上。
她急匆匆的撂下一句,“元叔,我要出去一趟。”
元九拧眉,想拦住她,“太太,这恐怕不行,先生他——”
“我就是为了他的事!”
钟晚眼神冰冷的瞪他一眼,元九一下子愣住。
他也是看着钟晚长大的,这么多年来,竟从未见过她如此反应。
钟晚不由分说的离开了余宅,她发动了车子,想去找江惟。
警察说:是想了解多年前的一桩走私案。
匿名举报,这个人,只可能是江惟……
钟晚给江惟打了几通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最后一次拨过去,江惟竟然关机了。
钟晚学不来余止深的淡定,她只想确认,他是绝对安全的。
港城已是入夜,天色暗了下来,钟晚一颗心也跟着向下沉。
余宅距离江宅,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她心内焦躁,油门几乎踩到了底,甚至连红灯都没看一眼,顾不得罚单了。
车子行驶到江湾路时,道路拐角,忽然面对面的行驶过来一辆白色宝马——
这边正在修路,交通有些乱。
钟晚正想踩下刹车,可不知是她踩错了还是怎地,刹车竟然毫无反应!
钟晚心头一惊,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她用力的踩着刹车,握着方向盘的手,隐隐的泛着白。
怎么回事,她的刹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