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子水亮,脸颊薄红,唇微微翘了起来,正是适合被好好狠狠吻的模样。
呼吸比实际的吻更先触上,大概恋人的气息都值得沉醉,交缠在一起,皮肤都起了颤栗,敏感地等待爱抚。
只剩一厘米。
“嗝。”
偏偏这时打了个酒嗝。
应苍林终于撑不住地抚额笑了起来,笑得身体都在颤,应白一下子两手死死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圆圆的,无措地看着他。
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再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趁她醉酒欺负人。
应白脸被捏得变猪,但疼却实际没有多疼,只是这样到底过分,于是改用谴责的眼神瞪着他。
应苍林翘了下唇角,又捏了下她的脸,用恐吓的语气吓她:“坐好咯,不然不带你兜风,也不带你吃手抓饼了。”
应白立刻坐得老老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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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应苍林开到学校时,应白已经睡了一路,丝毫没有醒的迹象。
于是,夜生活丰富的电影学院学生们,就看到了西装笔挺、打着领带,还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礼貌地打听传说中学生里很受欢迎、从宿舍走五分钟就能到的手抓饼摊位在哪边。
应白再次醒的时候,车里都是手抓饼的味道。
她睡了挺久,酒意已经消了些,迷迷糊糊记起来自己似乎说过要吃这个,然后呆呆地伸出了手。
应苍林从怀里拿出手抓饼,羊毛西装和衬衫已经全是那味道,但手抓饼还是温热的。
应白接过,小小咬了一口,然后有点可怜地说:“不脆了。”
一个爆栗敲在她额头上,应苍林好气又好笑地说了句“小没良心的”。
然后就牵着应白,带她重新去买脆脆的、刚出炉的手抓饼。
酒精放松了应白的神经,她顺从本心握住应苍林温暖的手,并肩走在她曾生活了四年的校园里。
和去B大不同,应白并没有很兴奋地介绍学校里的各处地方,而是乖乖一手拿着手抓饼,一手由他牵着,不时还吃上一口软了的饼。
应苍林牵小孩一样牵着她,回头看见她还在吃,有些好笑地问:“不是说不脆了,怎么还吃,就这么喜欢吃这个啊?”
应白却闷着头继续吃,嚼完才说:“这个便宜。”
他就笑不出来了。
树叶沙沙得响,在夜风中摆荡,路灯漏过树影,投下摇曳的光,照得他的眸子深邃,应苍林转身,低下头看着她,轻声问道:“你那时候爱吃这个,就是因为便宜?”
应白脑子还有点沉,转不过弯来,耍不了心眼,问什么就老实回答什么:“我们食堂的肉菜都太贵了,阿姨手还抖,所以只敢吃素菜。这个饼里面有里脊和火腿肠,加个蛋也只要六块,我实在想吃肉了,就可以来买,很划算的。”
她掰着指头比了个六,脸上笑得没心没肺。
应苍林神色复杂,小摊上能有什么好肉,不过是不值钱的碎肉压的肉片和掺了许多淀粉的火腿肠,可这对当时的应白,已经是加餐了。
在离开以前,应白甚至从来没自己洗过一件衣服,如果她不吃什么东西,唯一原因只会是她不爱吃。
“那么苦,还是不肯回来吗?”
他知道这是无用的问话,可他忍不住问,他从如今光鲜亮丽、美丽绝伦的应白,看到当初那个整天穿着旧衣、拼命奔波在兼职,连肉都不敢吃的小姑娘。
应白闭了嘴,慢慢低下头,只是望着鞋尖,轻轻磨蹭着地,半天才低声说了句:“我不敢。”
“我太坏了,我的血都是坏的,我不想弄脏你们家。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买了刀片,但是没有割,我怕我的血流出来太脏了,我不想看到。”她抿着嘴,皱着眉头认真地说。
酒精让人放松警惕、变得诚实,应白没有恐惧,也没有躲避,用诚实到天真的口吻,说着这些可怕的心里话。
她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呼吸都短暂停止了,只在酒精的晕眩感中慢慢眨着眼。
应苍林想骂,却又不知骂什么,他曾经说过,不许应白再对自己说这种话,可他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内里被穿了个洞,冬风从那里呼啸而过,连血肉都模糊。
等他终于能发出声音,才轻声对应白说,像是怕吓着她,“没人能选择一个人的出身,我是私生子,你会觉得我不堪吗?”
应白摇摇头,一双眼睛看着他,无比认真地回答:“你不一样,你是因为爱出生的,你是最干净的。我不仅血是脏的,心也很坏。”
“那个时候,我还要陷害你强奸,明明我自己才是”她还没说完,就被应苍林抱了个满怀,紧紧囚在自己怀里,再也不让她把那些糟践自己的话说出口。
“我来爱你,如果有爱就是干净的,那我来爱你。”
他握住应白后脑的手是那么温暖,说出的话是那么坚定。
应白没有挣扎,她握住应苍林西装的手渐渐收紧,把自己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
“我好想你。”
“我一直都好想你。”她终于开口,带着浓重的鼻音,“但是我不能去找你,因为我还没有赎罪。”
应白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他,路灯在她的眸子里撒下细碎的光,颤着声音,“等等我好吗?再等等我,等我有资格来找你。”
温暖的指尖,抹去她还没落下的泪,和吻一起落下的,还有一句话。
“你不用来找我,因为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