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放下包,坐在树杈上打盹,他眼底泛着一片青色,下颚长出了胡茬,疲惫至极,一路上来都是在强撑。
半刻后庄毅迈着长腿从另一条小路下来,身上的冲锋衣沾满灰尘,脚底的皮靴遍布泥水。和谢问一样,非常狼狈。他靠在山石边,金黄的余晖照在侧脸,逆光看去,好似孤独的战狼。
“我们迷路了。”
乔新树瘫在地上:“不是吧。你真的一点消息都拿不到吗,这里只有你还有可能接触到那些,大概的位置,是不是该有个数。”
李重山和孟迟从后面跟上,“别问了,他知道个屁。”
庄毅轻啧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斜眼横着李重山。闻孝消失的第二天,他们找到了绿色车的踪迹,根据公路的监控录像,那辆车驶出了昆明市,一路朝西南方向,到达无量山地域,进入山林后,便再无踪迹。
据庄毅所知,云南山谷有两处军用基地,其中一处就是无量山。可这块归谁管,入口在哪,面积多大,他并不清楚。
茫茫山野,寻人何其难。众人带着两支五人的安保队,直冲冲进了山,遍寻不得,现在又被困在山间,李重山只好把两队人都派出去找路。
谢问皱眉睁开眼,从包里翻出两包泡面扔在地上:“只剩两包了。”
几人迫于形势第一次合作,分工很明确。庄毅有过底子,负责探路,谢问力气大,所有食物都背在他身上,乔新树负责背帐篷,李重山和孟迟殿后。
五个大男人白日翻山越岭,省了早饭不吃,可尽管如此,十来斤重的食物三天之后也仅剩了泡面。更糟心的是,得用冷水泡。
孟迟一声不吭地把帐篷搭起来,将最后一包丢在庄毅面前:“你的自己来吧。”
庄毅用鞋尖碾灭烟,双手抄袋:“针对我?”
“庄少。”孟迟毫不畏惧与他对视,“上次你们家把他弄进医院躺了两个月,这次又打算用什么手段对付他?”
李重山眼皮一跳:“什么医院,什么意思?”
谢问也清醒过来,直起身盯着庄毅。
孟迟冷笑:“意思就是,闻孝去年受伤,是庄家一手操办。”
“庄、毅。”李重山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他一把揪住庄毅的衣领,“我道他为什么总喊累,原来是你我放在心上宠都来不及的人,你凭什么这样作践他?!”
“放在心上宠?李重山,你可不可笑。”庄毅推搡开他,眼底涌上戾气,“我以为他待在你身边能安全一点,结果呢?你是怎么做的!”
谢问在一边半分没有要劝的样子,乔新树上去将两人虚虚拉开。李重山后退几步,抹了把脸,“等人找到了,我就把他娶回家。”
转眼三旬已过,京城的天愈发冷了。
惊世剧组停留在避暑山庄,遣散了群演和小角,片场冷清少人。这天空中飘起小雪,柯泽一手执棋一手夹烟,坐在廊下和张导对弈。
柯泽将炮置于马后:“将军。”
张导手里捧着瓜子,脚边的取暖器将人烘得双颊泛红,他撅着嘴眯眼:“你倒是个高手。”
“张导过奖啦。”柯泽抖落烟灰,重置棋盘,余光瞥到一人踏雪而来,他不经意侧头,随后靠在老爷椅上挑眉:“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