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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杀青

一间三室两厅的房子里,邱凤华在厨房里正忙着做饭,听到客厅里的催促声,动作加快了几分,炒菜时不小心被油溅到了手,“嘶”了一声后又继续动作着,腹部微微凸起,可以看出是怀孕了。邱凤华的眉眼里写满了疲惫,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脸上就有些沧桑,眼神黯淡无光,强打起精神继续做饭。

没过多久就端着两盘菜放到了餐桌上,一老一大两个人早就坐好了等着。

“怎么今儿这么久?”妇女穿着打扮倒是不差,但举手抬足却十分粗鲁,长相显老,眼神凶狠,说起话来时板着脸更显得刻薄,这位妇女就是邱凤华的婆婆,一位农村妇女。

“我肚子不太舒服..”邱凤华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道。

“哟,城里的姑娘就是娇贵啊。想当年我怀着成青时还下地插秧呢!”听到邱凤华的辩解,妇女更加不满,一张嘴不停的开开合合,邱凤华不敢再反驳,转身去厨房盛饭。

男子大概二十八九岁,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长得倒是不错,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他并没有搭理两人,仿佛对这样的画面已经习惯了,一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忙什么。

吃饭的时候妇女的嘴也没有停,不是嫌弃菜咸了就是觉得汤淡了,还一直提起自己的以往的经历,什么种几个人的地啊,每天下完地还要做一大家子的饭啊,怀着孩子依然得干活啊。

邱凤华有些不耐烦却早已习惯了,没有开口说话,怀孕了没有什么胃口,一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妈,我过两天要出差,就不回家了。”男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妇女的神色突然柔和起来,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话峰也一转,开始对着儿子各种嘘寒问暖,关心起来。

“你怎么就这么懒哟!成青都要出差了,你当媳妇儿的不去帮他收拾东西?就知道吃!吃!吃!”看见邱凤华还坐在那里吃饭,妇女脸色不快,立马数落了起来。

“妈,没事,我就去两天,公司里安排好了住宿,不需要带什么东西。”过了片刻,男人才打断了自己母亲喋喋不休的话语,明显不是心疼自己的妻子而是觉得不耐烦。

“那也带些换洗衣服啊!我儿真是辛苦啊!每天都要赚钱养家!”妇女说着说着瞪了一眼凤华,“还不快去收拾?啥事也不干!哪里像个做媳妇儿的!”

凤华放下了碗,起身去了卧室,手撑着腰步伐有些艰难,背后妇女还在那里抱怨着“不懂事”“娇贵”之类的话,男人也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不适,偶尔开口应付自己母亲几句。

第二个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个已婚妇女,二十五六的年纪,因为日子不如意看起来比较憔悴。本来林樱的脸过于漂亮,演这个角色容易让人出戏。不过在化妆师神奇的手下,把皮肤化的糙了些,精致的眉眼也改了改,眼角那颗艳丽的痣也被遮住了。再加上林樱的演技,展现出了一个活生生的“邱凤华”。

扮演婆婆的是一位老戏骨,这次来出演也是看在董导的面子上。她很喜欢林樱,时不时会指导林樱几句,让林樱受益匪浅。

邱凤华的父母在小城市的单位里上班,有编制工作体面轻松,家庭条件不错。女儿性格内向,大学毕业出来工作后一直没有找到对象,两老就开始安排相亲,经历过几个不满意的对象时,遇到了王成青。

王成青是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孩子,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长大,考上名牌大学后又读了研究生和硕士,刚刚出来工作,就被母亲催着结婚生子。

王成青长得不错,谈吐文雅学识不凡,邱凤华就动了心。很快两人就办了酒席结婚了,考虑到对方的家境,邱家也并没有索要什么彩礼。

婚前王成青就提出以两人的名义买个房子,只要付首付,以后一起还房贷。两老心疼女儿,直接拿出多年积蓄全款买了一套一百平方的房子,想着是一家人,房产证上就写了两个人的名字。连装修都是邱家出的钱,王家一分钱都没花。

婚后小两口也甜蜜了一段日子,没多久,王成青就提出了要将母亲接来一起住,邱凤华同意了。

张秀英也就是王成青的母亲,过来不久就每天挑刺,看这个媳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反正横竖就不顺眼,婆媳两个时不时就要吵架。王成青一开始两不相帮,后来也是更偏向把自己养大的母亲,对邱凤华也冷淡了不少。

因为一直没有怀孕,张秀英各种冷嘲热讽,农村妇女没有什么文化,张口闭口就是“不下蛋的母鸡”“生不出娃没本事”让邱凤华受了不气。邱凤华怕父母担心自己,就一直默默忍着没有说。

结婚两年后,邱凤华终于怀孕了,她把工作辞掉了,打算在家里好好养胎。结果张秀英看不下去,觉得邱凤华懒,没出息,每天指使她干这干那的,王成青也没有帮腔。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大龄剩女和凤凰男的故事,并不少见,论坛上这种吐苦水的帖子一捞一大把,提到“凤凰男”这三个字,当代网友就能自己脑补出一大段故事。

本来原本的小说里不是这个设定,而是类似苦情剧的那种奉献式女主,三十几岁还有一个孩子,不过被余音给改掉了。林樱看了过后觉得不错,也没有提出非得按原著来。

日子还得继续过,过了几个月邱凤华就临盆了,邱凤华怀孕时心情不好,生产时十分艰难,因为婆婆非说顺产好,便没有选择剖腹产,可谓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邱凤华看着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红红的小婴儿,心里全是怜爱,本来黯淡无光的眼神里也重新充满了希望和爱意,因为生产而狼狈的脸上还挂着柔和的笑。

“怎么生了一个赔钱货?”张秀英抱过孩子看了一眼,就嫌弃的丢开了。王成青还在外地出差,并没有来医院。

听见婆婆的话语后,邱凤华的表情一下就冷了,抢过了女儿怜惜的抱在怀里,看着张秀英的眼里十分愤恨。

“哟,你这是什么脸色?哪有媳妇这样看婆婆的。”张秀英拿手指着邱凤华的脸,嘴里的唾沫都喷了出来,“我说的不对么?结婚两年才怀了孩子!结果就生下来一个女儿!当时我就觉得你屁股小不好生养!没想到这么没用!可怜我儿还在外辛苦的赚钱养家!”

“看什么看?是不是生了孩子后心大了野了?告诉你!你嫁进来了就是我们王家的人!这个赔钱货也是我们王家的种!老实一点!”听到这段话后,邱凤华本来强硬的气势瞬间消失了,没有再反驳,一直看着女儿不知道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忍!

刚出生的小孩儿不太可能到剧组来拍戏,林樱抱着的都是道具,到时候去医院里找孩子补拍几个镜头剪辑一下就好了。

拍生产的镜头时,担心用水不够真实,直接用被子加上烤火炉,把林樱在大冬天里活生生的捂出了汗,躺着的病床上还铺着电热毯,开的最高温。

林樱整个人感觉都快被烤干了,喝了两大杯水才感觉好一些。接下来拍的几幕戏都是一些片段,就是各种琐碎的小矛盾。

邱凤华完全是因为女儿强行忍耐了下来,对于自己的丈夫,心早就冷了。

此时邱凤华仿佛傻住了,双手捂着嘴,呆呆的看着眼前从酒店里走出来挽着手举止亲密的男女,看到女人年轻漂亮的面孔时,邱凤华想起自己因操劳和生产而憔悴沧桑的面孔,不由得低下了头有些自卑。

两人也注意到了角落里的邱凤华,王成青快步走了过来,试图解释,邱凤华看着他,本以为冷硬的心,此时依然会痛会难过,原来自己还对这段感情抱有希望,邱凤华冷笑了一下,有些嘲讽,不知道在嘲讽面前的狗男女还是自己。

“这就是你老婆?配不上你啊。”年轻女人的眉目一挑,下巴微抬,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被原配抓包的小三,反而像是只骄傲的孔雀。

“别说了,凤华你听我解释。。”王成青还是有些慌张,结婚几年,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感情。邱凤华想要怒骂想要哭泣,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王成青本来想追上来,被年轻女人给拦住了。

这一段拍了好几次,董导总觉得哪里不对,后面才反应过来,哪怕是被可以化丑,林樱也依然比那个年轻女人好看,美人在骨不在皮。林樱之前的戏份不是和男人就是和婆婆,没有什么对比不觉得出戏,但一对比起来,尤其还要表现的自卑,就有点怪怪的。总会有种这个男人是眼有多瞎才会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感觉。

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让林樱收敛了一下气场又加重了妆容后再重新拍了次,才勉勉强强通过了。小黄看着自家艺人脸上厚厚的妆,别人都是想办法化漂亮,就樱姐得化丑,当演员真是不容易啊!

回到家之后,张秀英得知了这件事并没有怪罪儿子,反而数落邱凤华没有本事生不出儿子还不让别人生,不断开合地嘴就像一张血盆大口能把人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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